最近的生活,出奇的平淡。习惯同时做许多事情,忽然间要我专心只做一件事,似乎有些困难。何况向来不是task-oriented(任务导向型)的人,不喜欢按照规则排好先后次序做事。喜欢处理许多出乎意料的事,喜欢与人交谈,喜欢做和人相关的事。打开电脑,又积压了许多窗口。每想到一件事情,就开一个窗口。没有解决,就不许自己关掉。原本想以这种形式来给自己增加些压力,好多做些事。结果干脆合上电脑驱车出门。
美国的国庆节下午便是在这样的理由中出走的。借口想看烟花,于是开始一场逃离。独自跑去两小时以外的查尔斯顿边上的海岛坐等国庆节的烟花。偶然间闯入了一个法式小镇,便停下走走。各色好看的小房子的窗台和阳台上,缠着绿色的藤蔓,花盆里种着各式各样的小花。美国人的房子是不大有窗台和阳台的,窗户也是一年四季关着,靠着中央空调的温度变化就可以过活。
街上到处是海鲜馆子,生蚝龙虾。却不是美国人暴殄天物的吃法。之前在一个小餐馆见美国人竟然油炸生蚝,不得不叹息,也难怪他们走不上吃货食物链的顶端。生蚝生蚝,顾名思义就该生吃,可以蘸一点点蒜,挤两滴柠檬汁,再多加些别的东西,就破坏了原本的口感。过去偶尔手头紧张便去一些中式的自助餐店也吃廉价生蚝,不需担心一大盘子的价格。然而在法式的店中单点的生蚝虽然贵些,口感却是非常饱满,一口咬下去质感非常鲜嫩,不似自助餐店里的那些水水的。倒也不是不新鲜,只是种类不同。不过查尔斯顿附近的生蚝,没有亚特兰大的生蚝个头大。美国人做大龙虾也是可圈可点,怎么好白水煮得烂透了浇满黄油再夹上两片面包拿出来吃呢?边上还放了自制薯片也是差强人意。生吃加些芥末就足够清甜。若是实在吃不了生的,在滚烫的开水中一过即可。甚至放上几片姜,切一头蒜煮成一锅粥亦是鲜美万分。试验了数次还是觉得此法最容易,也最好吃。若是给孩子吃可以加些蔬菜,切碎的红萝卜,秋葵,香菜,海带,玉米,也是可以的。虽然慢慢习惯了美国人的生活习性,然而他们的食物与烹饪,实在不入我的法眼。
虽是如此,吃完饭后,还是买了一小盒冰激凌,放上两勺哈根达斯:朗姆酒葡萄干味与菠萝椰子味。这样的搭配,一个回味无穷,一个清甜可口。开车路过撞见那家冰激凌店,不甘心停得太远。来来回回在附近绕了许多圈,才找到车位。人群都聚集到海边。面对大西洋看这样的烟花或许也是很美的。不过我还是一路开到那座跨海大桥上,将车窗放下,吹着海风,看着前前后后烟花此起彼伏,这才是我觉得看烟花最理想的样子,安安静静的,清清爽爽的。绝非在人群中越过攒动的人头去拍一张烟花的特写。(附图的跨海大桥是我看烟花的桥,照片却不是我拍的)
记得过去住在北方,国庆节与团契许多人去Stillwater(利迎译为静水镇)去看烟花。后来许多次一个人下班以后开半个小时的车,去那个湖边上坐坐。看着车流来来往往,以及湖中树影斑驳,还有天际淡玫瑰金色的云,心中也是非常喜欢。
时至今日,仍然是十分会取悦自己。在一群不是最理想的任务中,找一种最理想的方式来生活。何来苟且?何须远方?
然后半夜回到家中继续看看社会时事,不谈政治,只看社会中的人在经历什么,又发生了什么。生生死死的许多故事,也都关注了,也都知道了。虽然很多时候显得无能为力,这世代败坏已是定局,无人能够力挽狂澜。也因着这些罪,神给福音不断地开路,使得那些犯罪之人无可辩驳,使得那些受伤害之人可得安慰。
有些时候,神做事的方式奇妙得不可描述。今晚查经,撒母耳记下九章,洗巴是扫罗家不忠心的仆人,对于约拿单的儿子米非波设毫无敬意,在后面的故事还在大卫面前诽谤主人。米非波设在不毛之地生活,他却有十五个儿子和二十个仆人过着很好的生活。结果大卫让洗巴与他家中一切的人都去给米非波设耕田种地。十五个儿子与二十个仆人,看似是对洗巴的祝福,却都借着大卫的命令成了瘸腿的米非波设的祝福。神实在是恩待怜悯软弱困苦人的神,祂是信实的主。
无意瞥见五年前的一条状态,大意是,一屋,一书,一画,一棋,一桌,一人,每一个当下就足够美好了。初信主不久时总觉得将一切与基督放在一起才算属灵。哪有属灵之人不喜欢人多,自己贪玩好吃的?于是这类写过的状态恨不得通通删掉。后来才发觉,神造的我,那就是我自己呀。为何要勉强让自己落入所谓的属灵标准?过所谓的属灵的基督徒生活呢?真真实实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有时浅谈吃喝,有时和人拿经文调侃,有时与痛苦的人感同身受,有时给自己一个下午的时间逃离,不也是很真实的基督徒生活么?
向来怠惰,疲于专心有条有理地写点什么,记一沓无主题的流水账,有所感,有所想,就够了。这样的随笔不适合用研经法细读去看看有没有不符合圣经的思想,或是不符合教会的教导。速读法一带而过笑笑就好。生活平淡,但神赐下的每一段时间却也别出心裁。慢慢体验,慢慢成长,不急,不急。